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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攻坚34（第1页）

两波头头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就指挥手下人，把所有物资，全部隐藏在附近一处隐秘的峡谷，并留下看管的士卒。剩下人抓紧时间找附近土洞，小咪一口烧酒就去休息睡觉。这时候大概是下午五点多，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此时的鞑子就在距离米脂县，二十多里外的无定河河谷中，打下来的三个民堡中寻欢作乐。因为他们连人带马太多，一个民堡住不下。

民堡是明清之际西北特有的，村民为防御游牧民族和土匪流寇的杀戮，而专门修建的城堡式村寨。它一般矗立在山头上或是川道地区，三五里的范围，就会有一处土堡。无定河河谷中，就有五六十个这样的民堡。

堡子通常为黄土版筑，底部厚一到两丈左右，到顶部宽五六尺至一丈，高两三丈。堡墙每隔二三十米左右筑有角墩，既可以起到稳固城墙的作用，又可用来侧面防御。堡墙外挖有护城壕沟，宽深各两丈有余，平时用来饲养牲口，遇着匪盗来时，将牲口赶到堡内，壕沟又起到防御作用。

晚上11点左右，民兵们睡足六个小时。所有人被叫醒，吃上伙头军提前准备好的陕西地方名小吃——羊肉泡馍。

唯一不正宗的，是里面的配菜芜菁。它看上去像萝卜或者芥菜疙瘩，但它们不是一回事。它在《诗经》中被称为“葑”，后来各地又有大芥、蔓菁、九英菘、诸葛菜、台菜等称谓。

北魏末年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就曾经详细介绍过芜菁的种植方法。它的籽也是优质的食用油。据该书记载，农民将一顷地收获的二百石蔓菁子卖给榨油坊，可以换六百石粟米。当时这种收益比种十顷谷子还要高。

明代文学家张岱的《夜航船》中就有记载：“蜀人呼之为诸葛菜。其菜有五美：可以生食，一美；可菹酸菜，二美；根可充饥，三美；生食消痰止咳，四美；煮食可补人，五美。故又为五美菜。”

芜菁具有药食两用、耐旱节水、生长快速、管理粗放的优点。新疆维吾尔族同胞自古就食用芜菁，他们称为“恰玛古”。现代西藏也开始种植芜菁，最高亩产可达万斤。

它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因为块根富含糖和淀粉，能和红薯、土豆一样代替主粮。还可以象红薯干一样，做成芜菁干，长期保存食用。

小衙内一边吃着香甜可口的芜菁干，一边听着大凤二凤，七嘴八舌的介绍，心里头却在认真盘算。

现代人吃到的高产玉米、土豆、水稻、小麦等农产品，几乎都是二十世纪以后，不断改良和培育发展的结果，远不是大明此时，传统老品种能比的。

与其他穿越者喜欢玉米、红薯、土豆三大神农本草不同，来自现代灵魂，真正做过农民的小衙内，感觉还是在明末陕西地区，大力推广中华传统农作物，更为靠谱。

因为它们种源丰富，易获取，方便杂交培育，不用担心品种退化的问题。种植历史悠久，覆盖区域广，已经完全被人工驯化，并已经培养出当时的良种，农民也不缺乏栽培经验。

参照以现代袁隆平爷爷，为代表的中国水稻育种天团，所经历过的艰难，以及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坚持。

想在明朝小冰河时代的陕西，把当时并不常见的玉麦（注：这是明代玉米的称谓）、红薯和土豆，快速改良成现代抗旱、高产、节水、耐寒的优良品种，纯属痴心妄想。

不知不觉中，民兵队在蜿蜒曲折的山谷中，已经行进约三个小时，抵达作战地域。他们中的一些人就是米脂县本地人，熟门熟路，又对鞑子在家乡的烧杀掳掠，恨的咬牙切齿。

这是一个修建在无定河河边的民堡，呈狭长的长方形，南北走向宽约两百五十米，东西宽约十二米。距离河谷两侧的黄土塬，都在四五百米以上，与其他最近的鞑子相距约十五里地左右。

与大多数民堡一样，它是拦腰削平一个黄土茆后，在上面修筑而成，底座就高达三四米，占地约三千多平方米。民堡高约一丈五，只有一个大门，外面也有一圈护城壕，平时用木质吊桥出入。

与兼顾攻守平衡的榆林三十六军堡不同，民堡更侧重于防守。这么高的地基底座，周边还被人为的切削压实，变成滑不溜丢的斜坡。

民堡主要的缺点就是没有封顶，仿佛一个没有锅盖的巨大土锅。没有唯一的吊桥，所有人都难以进出，真不知道当初鞑子是怎么打下来的。

里面约有七百个敌人、一千五百匹战马。为了夜间安全，他们只能在里面挤的满满当当。这是汇总明军墩堡、附近百姓，以及小衙内派遣精干夜不收，潜伏观察几天，得出的大概数字。

“尤世勇、杜老根攻击，虎大威火力掩护，执行！”小衙内看到队伍已经走出山沟沟，排好战斗队形，就开始发布命令。

他本人则一马当先，冲到这个民堡吊桥前，约一百米处下马，迅速以跪姿向堡上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射击。随后而到的大凤二凤配合装弹，目的是压制民堡上面的鞑子反击。

身后有二十匹马相继从身边经过，前四人快奔驰到堡正面，减速转弯，经过民堡门口时，将手里的煤油陶土火罐，奋力砸向那个木质吊桥，然后换上另一匹备用马，迅速折返回后方。

第五人则是朝吊桥位置扔去火把。“哄”，大火在木质吊桥和堡门口附近开始燃烧。他也跃上备用马，牵着刚才骑乘的马儿返回。后面的五个骑兵，重复前面战友的操作。

虎大威指挥三百个钢弩兵，骑马抵近到距离民堡东侧、北侧、各一百米左右距离，分散开来，自由射击，压制堡上鞑子。

尤世勇迅速带领六百个投石棍民兵，前出到钢弩兵身后，从民堡东侧和北侧，使用较长的投石棍，往鞑子所在的民堡里面，象抛石机一样，高抛煤油火罐。当时的民堡、军寨都没有封顶设计，大部分的煤油火罐，可以顺利抛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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