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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第1页）

开学第二天的课程也不多，上午是一堂魔法史，下午则是草药学和黑魔法防御术。

魔法史课是所有年级、所有学生公认的最不受欢迎的课程，也是惟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这门课的教师宾斯先生比霍格沃茨年纪都要大。某一天的清晨，他从教员休息室的椅子上起身去上课，没留意自己的肉体没有跟上灵魂，他就这么死了，变成了一个幽灵。但他并不愿意就这么停下教学工作，即便死亡也不能阻挡他对教育的热爱，他就这么以幽灵之身执教了千年霍格沃茨的魔法史课。

他就是一部活历史，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霍格沃茨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亲眼见证了英国巫师界的变迁。不过，这个教授常常为人所遗忘，他自己也会忘掉很多事情，除了他自己认为的“历史事件”。

这样的教授上课自然没有什么意思，宾斯教授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用单调乏味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讲下去，什么妖精起义以及其它陈旧古老的魔法历史。

他的讲课方式就是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照本宣科，而学生们就看着他（也有选择看黑板的），他的声音就像真空吸尘器在发牢骚。宾斯教授有个习惯，那就是穿过黑板来教室上课，但除了第一次看到觉得新鲜外，以后你都不会觉得有趣了。

所有的小巫师都在这门课上打着瞌睡，许多人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拿羽毛笔写下鬼画符一样的笔记。整个班上只有两个人在认真地听着宾斯教授上课，一个是赫敏，另一个是裴鸿之。

“啧，他们是怎么竖起耳朵听下去的？我听宾斯教授说了三句话，刚刚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听家里的食尸鬼唱歌。”罗恩拿肘子捅捅面容呆滞的哈利，冲身边腰身挺拔正在奋笔疾书的裴鸿之努了努嘴。

“谁知道呢？也许他很喜欢历史吧。”哈利含糊不清地回答。他困极了，感觉整个教室都在不停地旋转。

对于宾斯教授的催眠攻击，裴鸿之一点儿都没被困扰。前世那么多的讲座、教研会、院务会，哪一个不比一个幽灵讲历史课催眠？那种危急时刻裴鸿之都没打过瞌睡，何惧一节区区的魔法史呢？

而且对于西方的魔法史，裴鸿之也是相当感兴趣的。在他看过的书籍和宾斯教授的介绍中，这片大地上的巫师们也并非一直那么平和，他们也经历过艰苦卓绝的抗争、死伤无数的战斗，才换来了在这座岛屿上的居住权。

那些战争的过往并不算太遥远，创建霍格沃茨时，战火还在英格兰四处蔓延。千年以降，这些记忆除了专研魔法史的学者，竟然没有几个巫师了解和重视。不知多少的密辛埋藏在了薄薄的历史书页里，只待有人去挖掘。

宾斯教授并没有按编年史或者记传史的方式来展开讲解，他似乎是按自己的记忆深刻程度来安排教学的。他一开始上课时讲述的妖精叛乱最早发生在1612年，显然比他的年纪要小得多，也并非书上记载的魔法史开篇。不过这也不是没有收获，尽管妖精们发动的一系列反叛运动很难记，但裴鸿之还是从里面提取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

他举起了手：“教授，您刚才提到的妖精叛乱全都被平息下来了，那为什么妖精还能执掌古灵阁而没有像小精灵一样被奴役？”

昏昏欲睡的小巫师们都惊醒了，正打算继续念叨下去的老幽灵也错愕地抬起头，盯着下方这个举着手满脸求知欲的小巫师。

“什么？”他用含混喑哑的声音说道。

“教授，您刚才提到的妖精叛乱全都被平息下来了，为什么妖精没有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反而还能执掌古灵阁呢？”裴鸿之又重复了一遍。

宾斯教授这次听清了，他从嘴里缓慢地吐出梦呓般的句子：“妖精们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表现得凶残而狡猾。巫师战胜了他们却没法要求妖精为自己工作，因为妖精会用暗杀、贿赂等等卑劣的手段来清除任何抱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厌倦了战争的巫师妥协了，他们允诺了妖精可以保持自己的独立。”

“古灵阁并非由人类创建。这个魔法银行最开始是妖精们的宝库，他们把财宝堆放在一起，积攒得越来越多，怎样都花不完。后来他们开始给其他魔法生物放贷，让古灵阁成为了巫师界唯一的银行。妖精叛乱期间，巫师们攻陷了古灵阁，从此改变了古灵阁的所有权。但巫师并不懂怎么发行货币、怎么放贷收贷，无奈之下，妖精被放回了古灵阁，继续着银行的经营。”

宾斯教授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他头一低，继续接着适才被打断的部分往下讲。

裴鸿之放下手，他大致已经明白了妖精的地位了——这不就是巫师界的犹太人？难怪巫师们都不喜欢妖精，自己的经济命脉竟然被别的种族攥着，没有出个巫师版的小胡子已经是妖精们福大命大了。

但这始终是个隐患。妖精只是表面恭顺，他们会抓住一切机会发展自己，从来不惮于给巫师使绊子。他们贪婪而富有野心，迟早会在巫师界掀起新的动乱。

裴鸿之在笔记上划拉下最后一笔，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个信息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一旦妖精们再起叛乱，受够了的巫师恐怕不会再把古灵阁还给妖精，那么巫师界的经济局势就会出现极大的波动。尽管巫师这种生物和麻瓜不同，经济危机还不会关乎他们的生死，但影响极大是毋庸置疑的。

那了到时，一片凋残的巫师经济已然难以在短时间内救活了，那能不能引入外来的势力帮助英国巫师界重建经济秩序呢？

比如——中原？

若届时中资企业开遍了对角巷，两国修行界必然进入蜜月期，这无异于在铁幕上撬开了一条口子。那时中原势力要想深入到欧洲也不是难事了，毕竟古灵阁攥住小辫子的可不止带英一个国家。而同巫师们建立起了友好合作，难道还怕影响不了欧洲诸国的政局吗？

想到这里，裴鸿之双眼微微眯起。他甚至在想，如果这七八年内妖精们没打算动手，他也会“帮助”妖精们发动起义，再以雷霆一击打垮他们，用力挽狂澜的作为赢得英国巫师的普遍好感，顺理成章地联络国内进驻英国。

裴鸿之咳嗽了一下，暗骂自己想得有点远了。他现在恐怕连奇洛都不是对手，那么遥远的事情还是少幻想得好。

这一节魔法史课就在裴鸿之的奋笔疾书中度过了，宾斯教授穿过墙壁离去，裴鸿之吹了吹面前的羊皮纸。为了记下宾斯教授说的所有话，他买的速记羽毛笔的笔尖都给磨平了。老幽灵的话里信息量很大，有时一个平淡的句子就可能藏着许多历史事件的真相。裴鸿之打算回去后一字一句地细读，把那些有价值的信息挑出来做个梳理。

其他学生用一副看见了妖怪的表情看着他，因为他整整记了厚厚一沓的笔记，比全班学生的加起来还厚。

“戴维，你真的这么喜欢魔法史吗？”罗恩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看看这些古怪的句子，什么怪人尤里克什么恶魔默多克（其实是埃默里克）的，谁在乎呢？他们得多无聊才会把这些人的名字拿出来念几百年，就为了在考试的时候好故意扣你几分！”

“你说的对，魔法史确实相当枯燥。”裴鸿之笑了一下站起来，把笔记整理了一遍，放在桌上墩了墩，“但是我的家乡有一句名言，我觉得很有道理——”

“用铜做镜子，可以检查自己的穿戴；用人做镜子，可以明白自己行事的得失；用历史做镜子，可以看到人类的兴衰（剧情需要，语序做了微调）。要想改变巫师的未来，就必须要从历史中得到教训，所以哪怕它再枯燥，我也会忍受下来。”

罗恩无话可说了，刚刚对罗恩的话疯狂点头的哈利有些羞愧，他根本没意识到魔法史还有这样的意义。赫敏坐在裴鸿之的后排，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她不惊讶裴鸿之能说出这样的话，但她喜欢裴鸿之说出这样的话。什么人类、什么未来她没有考虑过，刚刚那么认真的听讲，除了想要保持一个漂亮的成绩，更是因为她看见了裴鸿之也在一丝不苟地倾听。

将近中午，许多的学生都往餐厅赶去。哈利和罗恩也打算叫上裴鸿之一块儿。裴鸿之没有答应，反倒对他们邀请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尝尝东方菜。”

“东方菜？中原的食物吗？”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惊喜地说道，“太好了！我们很想品尝你的家乡菜。”

“赫敏，你呢？”裴鸿之叫住了默默收拾东西从教室离开的赫敏。

“我也可以去吗？”赫敏瞟了一眼边上不大乐意的罗恩。

“当然了！”裴鸿之扬眉，说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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