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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20世纪90年代末，美国在线人迷失了方向，失去了自己的道德标准。似乎每天公司的股票价格都越涨越高，似乎每天美国在线都宣布一个数百万的入门协议。如今惟一制约公司发展的是每天的时间太少。此时，美国在线不只是以网速发展，而几乎是以光速在前进。“我曾把在美国在线工作比做骑着一辆飞快行驶的摩托车一直疯狂地奔驰，一直到你的头发因此燃烧为止，而在美国在线这样的感觉每分钟都有。”梅尔·伯娄回忆说。

本来史蒂夫·凯斯是美国在线的精神领袖，是个父亲式的人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代表的是以前的老美国在线，那是一个不曾倒下的世界，但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有至关重要的金钱，至少目前大家一起富有了，就连凯斯也再不厌恶那些庸俗的广告、标语、按钮和美国在线的赞助商们了。皮特曼使公司的股票价格上涨，因此史蒂夫·凯斯和皮特曼之间一度紧张的关系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缓解。“史蒂夫知道如果没有鲍勃的话，史蒂夫早就不是现在的史蒂夫了。从某个角度来说，人们不会像以前那样崇拜史蒂夫。因为如今美国在线公司运转所必需的商业业务不是史蒂夫·凯斯在经营，”马克·威尔士这样说，“史蒂夫知道，如果没有鲍勃，他早受阻了。”

1999年初，美国在线比迪士尼和时代华纳还值钱，比菲利浦公司、莫里斯公司，甚至比IBM公司还值钱。虽然这些公司的利润让美国在线相形见绌，时代华纳的利润就是美国在线的五倍，但在华尔街眼里，美国在线的发展前景谁也比不了。美国在线被加到标准普尔500股票指数中，参加“美国蓝筹股公司所组成的众神的聚会”。为了给美国在线开辟道路，标准普尔500指数将伍尔沃斯公司从其指数中去掉了。伍尔沃斯公司是1879年由伍尔沃斯创立的，是一家古老的廉价商店，如今却被只有不到15年历史的美国在线取代了在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地位。但现在要看清形势：美国在线再也不是一个刚起步的公司了，而是当时美国最重要的公司之一，按照市场资本价值来衡量，美国在线是世界上最大的25个公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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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曼时代（12）

到1999年6月，即美国在线的金融年年底，公司的利润为48亿美元。而3年前皮特曼刚到公司时，公司的利润仅为14亿美元。增长最显著的是美国在线的现金流（此处未扣掉利息、税、贬值和折旧），达到了亿美元，比上年增长了3倍。而且美国在线的账上一便士债务也没有！如今美国在线网站上大约有2　000万人每月付美元以成为美国在线的会员。据鲍勃·皮特曼讲，这些人甚至愿意付更多的钱。“我不愿意预测未来，”他充满感情地、谦虚地对《纽约时报》说，“但人们每月要为有线付50或60美元月租费。我想人们既然认为美国在线与有线旗鼓相当，那么我们就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以为公司创造价值。”目前，会费仍然是美国在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现在广告的收入与1999年只占公司收入的1％相比，已经占到了公司利润的16％。而且与会员费利润所不同的是，这是纯利润。汤姆·沃尔泽恩是小弗德·C·伯恩斯丁公司德高望重的媒体分析家，他预言说：几年之内，美国在线就会获得比美国广播公司和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更多的广告利润。

投资者、分析家和记者们一遍又一遍地描述了美国在线的巅峰。专门报道商业的有线新闻网美国广播公司报道说：“如果要写关于20世纪末高科技革命方面的历史书，那么美国在线的名字会和微软、英特尔、戴尔的名字一起写进去。美国在线在网络领域内相当重要，公司的发展十分迅速。即使现在已达到很大的规模，它的巅峰也还没到。”杨·雅格是享有盛誉的动力学互联网基金会的经理，他说：“这些天，部长级的经理像看待可口可乐一样对待美国在线。”而声名狼藉的网络分析家亨利·布朗杰特则明确宣布：“美国在线就是网络的蓝筹股。”

美国在线的橄榄枝（1）

冷静的思考

到1999年春天，史蒂夫·凯斯还很年轻（那时他只有40岁），既出名又富有（身价15亿美元）。而他创立的仅有15年历史的公司—美国在线的价值比通用汽车和波音公司加在一起的价值还多。那时美国在线刚刚毫不费力地以42亿美元吃掉了互联网时代的偶像网景公司。凯斯的照片第二次出现在《商业周刊》的封面上。他和其他媒体明星以及历史人物一起被邀请到克林顿执政时的白宫和总统共进晚餐。在瑞士达沃斯举办的世界经济论坛上，经济学家和商业领导者认真倾听了他的发言。华尔街对他敬若神明，就连美国的青少年也十分崇拜他，“老师曾给我们布置了一项作业，选择自己认为有资格载入史册的人，”1999年3月一位6年级的学生对《华尔街日报》说，“我本来打算选史蒂夫·凯斯的，可是老师要求我们必须选历史人物，诸如总统之类的人物，所以我只好选塔布曼，但我觉得史蒂夫·凯斯要比塔布曼好得多。”

事实上史蒂夫·凯斯并不想被载入史册。他一向保持低调，刻意淡出人们的视线。美国在线成功的同时，竞争对手也越来越厌恶、敌视和嫉妒凯斯。凯斯认为自己已经被敌人包围了。所以从1999年初开始，凯斯便悄悄备战。他知道美国在线面对雅虎和微软发展快速的网络服务器MSN的攻击时会有多么脆弱。其实，就MSN本身来说，其市场份额只不过相当于美国在线极小的一部分，几乎微不足道。但是正像凯斯警告美国在线的高级管理者所说的那样，微软足以致命。别忘了，微软的网络浏览器对网景公司的一次袭击让网景公司浏览器的市场份额一下子土崩瓦解。如果美国在线的人们不小心谨慎的话，同样的事情也会在美国在线身上上演。凯斯认为人们都在处心积虑给他布置陷阱。微软早就暗示：微软公司愿意削减MSN的费用，建立更大的会员区，要从美国在线吸引大部分成员。如果微软决定免费提供MSN，那么美国在线怎么办呢？那样的话，美国在线会发生什么事？

事实上，这些问题并不是凯斯庸人自扰。到1999年为止，网络世界有越来越多的提供商蜂拥而入，其中有很多提供免费服务。例如，一家默默无闻、名叫Net　Zero的公司就拥有差不多200万个免费网络服务注册用户。而Alta　Vista、Free　、WorldSpy和Freed也开始提供免费的网络登录。Net　Zero公司的口号是：“免费世界的捍卫者。”尽管在最近的一年内损失了153万美元，尽管有很糟糕的资产负债表，Net　Zero也准备上市了。而且业内还预测，其第一天上市会被列在令人肃然起敬的戈尔登曼·萨切斯公司名下，会炙手可热。利润再也不那么重要了。这是违反常理的：在20世纪90年代末的网络热潮中，获得利润就意味着新经济把公司的CEO难住了—他和他的公司都过时了。

或许美国在线是个网络公司，但凯斯却不是新经济下的家伙。他现实而又理智：微软提供MSN免费服务的时刻就是美国在线的死期。看看美国在线吧：除了那1　700多万用户外，美国在线还有什么？美国在线没有任何硬件设备—没有工厂、电影图书馆、计算机操作系统或有线网络之类的不动产。除了花言巧语，忘掉华尔街的歇斯底里和欣慰感，老实说，美国在线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群成天上网、聊着琐事的人们。

在凯斯看来，人们意识到美国在线缺乏物质资产只是时间问题。虽然他完全相信网络革命，但美国在线的股票价格肯定不可能老是保持增长，而且凯斯认为就某点来说，网络热会像其他热一样冷却下来，到那时像美国在线这样的公司将会随之陨落。凯斯及其管理者承认这个事实：网络股票的价格在某种程度上有点过高。“虽然我们并没有谈论‘泡沫’，”巴里·斯图勒说，当时他是美国在线互动服务部门的领导。“但我们确实在讨论即将到来的冬天。因为我们的股票中有大量现金，所以我们认为用这些钱使公司的业务多样化，为公司下一轮的增长打基础很重要。这样的话，如果冬天确实来临了，我们也能更好的生存。要想从这个冬天全身而退，美国在线需要电池、瓶装水、电力发动机、毯子和毒气面罩这样的资产。”

针对美国在线的袭击可能会随时随地来临。即使微软不毁掉美国在线，网络股市的崩溃也会。如果没有了飞快增长的股票，美国在线会是什么样子？凯斯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公司要想生存下去，得依赖于和一个拥有真正财产的公司并购—拥有足够坚实，可以对付微软袭击的财产的公司—一个即使冬天来临也能使美国在线保持原有价值的公司。现在看来，美国在线似乎应该青睐硬件设备而不是网络财产。但在当时看来，凯斯这个想法很保守、很过时，他的行为就相当于人们往床垫下面存钱，在后院养头牛一样。但凯斯十分清醒地知道网络热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这个时候是美国在线和一个传统公司并购的最佳时机。一个和凯斯比较亲近的人说：“这是凯斯对公司最大的贡献。”

美国在线的橄榄枝（2）

此外，到1999年，凯斯已经厌倦了管理美国在线。他曾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他不想每天到公司来上班。他想在家庭中花更多时间，因为他想让自己的第二次婚姻维系下去。而且凯斯不想把公司交到鲍勃·皮特曼手上，因为凯斯认为鲍勃只是个经营者，而不是领导美国在线进入下个世纪的人。用凯斯身边员工们的另一句话说，皮特曼会是“末代CEO”。

并购之路

凯斯花了9个月时间才下定决心买下时代华纳。他以一贯的谨慎、温和的方式找来成堆的数据，并钻研这些数据。整个1999年，他召开了数次会议权衡其中的利弊。美国在线拥有巨大的市场资本，几乎可以买下任何想买的公司，惟一的问题只是买哪个公司。凯斯的心腹梅尔斯·吉尔本是美国在线的高级战略家，是他迈出了第一步。吉尔本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在哈佛接受过律师培训。当时他负责预测美国在线的既得企业以及合资企业，为公司的未来定位。

48岁的吉尔本被人们认为是那个行业里的天才。1999年1月，他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写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刚开始，美国在线将自己定位为和电话、有线一样性质的网络服务提供商，而美国在线只是进入人们家庭的另一个管道。渐渐地，美国在线发展成一个为用户提供新闻和信息的媒体传播公司。而现在，美国在线则使用新科技改变人们接受信息、付账、买东西和交流的方式。美国在线想致力那个方面的发展呢？从长远利益来看，哪个方向能为美国在线提供财务保障呢？

吉尔本制定美国在线的宏观战略时，公司的首席财务执行官迈克尔·凯利则开始操作合作的具体事宜。1999年2月，凯利和所罗门·史密斯·巴奈投资公司的经理艾得尤多·麦斯特就合作事宜进行了接触。当时人们都很奇怪美国在线会选择所罗门公司，因为美国在线从来没有和所罗门公司合作过。一方面，所罗门公司本身经营并购及兼并业务。例如，摩根士丹利1999年还建议花万亿并购，而所罗门公司认为并购最多只值4　550亿美元。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所罗门公司在互联网方面毫无经验可言，它在网络上市方面只排名第十一。“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公司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美国在线的竞争对手、一位科技银行家后来谈到美国在线选择所罗门公司时这样说。戈尔登曼·萨切斯曾建议让美国在线用42亿美元买下网景公司，所以看起来网景公司很明显是美国在线下一个大买卖的对象。但是凯利对戈尔登曼的建议置之不理。或许这是对戈尔登曼曾领导网景公司创下亿美元的第一天上市成绩进行的报复，或许是为了吸引华尔街的一些观察家们，但是凯利却坚持说，他和所罗门公司合作只有一个原因：因为麦斯特是最有天分的银行家之一。

当然，麦斯特的低调风格很对凯斯的口味。麦斯特不像他的许多对手那样狂妄，他很谦虚、谨慎。他身材高大、削瘦、举止优雅、相貌堂堂，但他总想弯下身，仿佛是要隐藏他英俊的相貌。“谦虚、大胆、从不说永远”是麦斯特的指导方针。那时他50岁，这在20世纪90年代末的文化氛围里已经显得很古老了。他经历了20世纪80年代的繁荣，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被加到国会山（美国为纪念伟大人物修建的国家纪念公园，里面有美国历史上伟大人物的巨像，例如华盛顿、林肯和罗斯福等）退出历史舞台的危险。麦斯特生于古巴的哈维那。父亲和麦斯特的叔父们在那里创办并拥有古巴国内主要的广播网。卡斯特罗执政后，麦斯特和家人回到阿根廷定居。他青少年时就被送到康狄涅格的一所寄宿学校读书，后来在耶鲁和哈佛法学院学习，毕业后在纽约的一家律师公司做了四年律师助理，然后于1977年加入所罗门兄弟公司。

20世纪90年代末，人们大都认为麦斯特是美国顶尖的银行家之一。麦斯特因为帮助SBC通讯公司用690亿美元买下美国科技公司而声名鹊起。他还曾帮助世界网络公司以智慧战胜GTE公司，用370亿美元买下了长途电话公司MCI通讯公司，而且差不多全是用股票买下来的。那是1997年，正是在MCI的“战斗”中，凯利（当时GTE的管理者）对麦斯特的谈判技巧刮目相看。凯利沮丧而又惊奇地观看了总部位于密西西比的新贵—世界网络公司用膨胀的股票（用麦斯特的话说是“有趣的货币”）打败GTE公司的那一幕，那时GTE公司本来打算全部用现金买下MCI通讯公司。凯利认为麦斯特正是美国在线所需要的人才：他知道如何用“有趣的贷币”买下有稳固地位的公司。

2月23日，麦斯特到达拉斯会见了美国在线的高级团队。那时，吉尔本和凯斯已经缩小了并购范围，有三种可能性。所以他们告诉麦斯特，现在有三条路可以挽救美国在线：美国在线可以和一家媒体娱乐公司并购，可以和一家###并购，或者和另一家稳固的、（有盈利的）网络公司并购。凯斯认为和媒体娱乐公司并购是最佳选择，他喜欢这个主意。而在大型媒体娱乐公司中，时代华纳因拥有有线网及强大的品牌内容而成为最有吸引力的候选者，只有维亚康姆和迪士尼与其不相上下。

美国在线的橄榄枝（3）

好，美国在线受到了时代华纳的吸引，但是想像一下：像时代华纳这样尊贵、这样令人尊敬的公司对美国在线这样的新贵有兴趣吗？这是不现实的。时代华纳会有什么条件？美国在线要给杰里·李文什么条件才能并购？凯利问麦斯特对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并购有什么想法，他告诉凯利说：“老实说，我认为这件事不太可能，他们不会接受你们的钱。”

但那时凯斯还没想好要和时代华纳并购。他想过和世界网络公司并购，想过和eBay合作。他一个又一个地权衡这些公司的利弊，想找到他想要的公司。1999年夏天的某一天，美国在线公司问美国电报电话公司的CEO迈克·阿姆斯特朗是否愿意和美国在线并购，迈克拒绝了：美国电报电话公司正处于混乱之中，已经没有能力再分心了。美国在线还就此接近了迪士尼的CEO迈克尔·艾斯纳，但他认为这个主意很荒谬。凯斯考虑得越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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